义工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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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三三大王 于 2017-4-23 12:39 编辑
When you are old
Yeats
When you are old and grey and full of sleep,
And nodding by the fire, take down this book,
And slowly read, and dream of the soft look
Your eyes had once, and of their shadows deep;
How many loved your moments of glad grace,
And loved your beauty with love false or true,
But one man loved the pilgrim Soul in you,
And loved the sorrows of your changing face;
And bending down beside the glowing bars,
Murmur, a little sadly, how Love fled
And paced upon the mountains overhead
And hid his face amid a crowd of stars.
周六的清晨，阳光明媚。当我推开敬老院的大门，看到大厅里的爷爷奶奶们，安静地坐在那里，不言不语睡意朦胧，让我想起叶芝的这首诗——《当你老了》。
难得晴天，我们推着三位奶奶去琴台公园晒太阳。公园里种了好多树，梧桐、香樟、翠竹、枇杷、红枫、南天竹，高的低的，胖的瘦的，全都卯足了劲长叶子，生怕遮不住太阳，郁郁葱葱铺天盖地，阳光透过叶子钻过缝隙变成星星落在地上，苔藓借着阴凉化成丝绒毯铺在道路两旁。刚进公园，我们遇到老奶奶一位街坊，推着孙女在公园散步，打了声招呼，便匆匆分别。一路上奶奶的右肩很不舒服，队长一边推着轮椅，一边帮她揉肩。到了湖边我们找了一片阴凉地停了下来，这里是一个舞台，正在准备着某个大型活动，很多人在这里驻足。初到此地，对一切充满好奇。长江、汉水，长江大桥、晴川桥，汉口、武昌，龟山电视塔、琴台大剧院，小伙伴们一一给我指出，奶奶也时不时插嘴说两句，必须感叹一下，这个公园实在太棒了！一边给奶奶揉腿捏肩，一边打量着四周——不远处几位叔叔正在练习合唱，拉着小提琴，吹着口琴，听不出在唱些什么，很有激情；一个小宝宝坐在婴儿车上，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围在他身边，不时给他逗乐拍照，其乐融融。时间过的很快，不一会儿我们就要回去。
回敬老院的路上，有一位女士一直与我们通行。我们一起在路口等绿灯，一起走过斑马线，一起穿过涵洞，一起推车上坡下坡，不同的是——她推的是婴儿车，我们推的是轮椅。复又想起在公园入口遇到的那位推着孙女散步的街坊，舞台旁众人围绕逗笑的宝宝，心情复杂。
由于我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们去世得早，有些我甚至从来没有见过，对我而言他们是大人们嘴里那个严肃古怪的老头，是节俭勤劳能干的大妈，是古老习俗流传的源头，是黑白照片里慈祥的脸庞。我没有与老人们长期相处过，对于他们日常生活的了解仅停留在电视里的画面：每天公园散步遛鸟，闲时看报下棋，节日里儿孙齐聚。这样的生活竟然让我有一丝欣羡，快点到六十岁退休才好。
生活，常常与我们想像中的相去甚远。
他们离开亲人独自生活，因为行动不便如此美好的天气依旧呆在屋里，即使出门也只能坐在轮椅上，全身的骨骼肌肉没有哪一处不酸痛。他们中的每一位，都曾经是被抱在怀里哄来哄去的小宝宝，是街头巷尾嬉笑打闹的小朋友，是努力劳作的青年，是辛勤持家的壮年，是父母眼里的明珠，是孩子眼里的超人。现在，他们是因为忙碌因为精力，因为种种无暇顾及，被安放在此地的老人。
当我在照顾爷爷奶奶们的时候，想起了我的爸爸，他似乎也快成为一位老人了。头发渐渐发白，身体日渐佝偻，尤其是最近两年，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衰老。而我，依旧把他当作那个可以遮风挡雨的超级老爸。因为不在同一个城市，我很少回去看望他，当他老了，我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来照顾他呢？想到这里，那个天天叫嚣着世界那么大我要去看看，说走就走心无旁骛的我，竟变得有些无所适从……
我想，我该重新规划我的未来。人生不仅仅是我的，也是他的。
当你老了，白发苍苍，睡意沉沉，希望有人挂念你，有人知你冷暖，有人听你絮叨，有人给你揉肩，有人为你更衣，有人依旧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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